钢铁、大理石和岩石都会折断。


子博:@不识月

[Q&F 短]飓风橙色预警

超级喜欢在暴雨中的咖啡馆里一言不合就亲亲的。

——

现在他来到了一个咖啡馆。

“…气象台发布台风橙色预警…台风‘尼伯特’已在我市石狮、晋江沿海登陆。”

他来到这个咖啡馆,因为他听说她来了。

“…气象台预计,今明两天仍有特大暴雨伴随大风…”

所以他来的时候,尽管带了他和她都喜欢的藏蓝色长雨伞,尽管只不过走了几步路,他还是淋了一身的雨。裤脚是有些湿的,肩膀也是,湿漉漉的。

已经是夜晚了,雨还在下。自昨天深夜开始,它仿佛永不倦怠一样,无休无止地重复着同一个音符。只是有时温温柔柔,有时又突地生气冷淡起来,这点和是她有点像的。他如是想。因这个念头,他被自己逗笑了,把她和老尼伯特相提并论,怎么想都很可爱。

咖啡馆里放着肖邦的小夜曲。兴许是肖邦吧,他记得这家的老板娘喜欢肖邦,老板娘本人也和他的夜曲一样迷人。他觉得有意思,难道所有福州女人都这么迷人吗?或者是他爱屋及乌?台风肆虐的日子里几乎很难觅到行人,更不用提客人了。这店竟然也开着,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昏黄的灯光扫下来,懒懒散散,让整个室内都柔和迷人起来,却实非刻意。除了视他为同类的勉强端着杯清茶进来避雨的三两行人,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木制雕花的椅和香槟色碎花布艺台灯。

他在寻找她,然后,他找到了。

她就那么坐在那个高大的画着日本艺伎弹着三味线的座屏前,旁边是一盆长得喜人的观赏棕榈树,必然是棵饱受呵护未因台风担惊受怕的棕榈树。热带和温带的结合竟一点也不突兀。她就那么坐在其中,一方小小的木制圆桌旁,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雨,或者是窗上雨的痕迹——她视力好得很,因此老是冷讽他夜里看些文件都要戴他那副黑边眼镜。在她手肘之前,是只画着两朵淡粉茶花的骨瓷杯,不断有热气氤氲上来。

他离她有些远,或者她思考得太沉,她没有看见。他在等待他的那杯大吉岭红茶——相比起咖啡,他还是喜欢茶多一些。当然,她也一样,不过她是花茶专业户,尤其是喜欢掺两朵茉莉花的。那么,她现在在喝的会是茉莉花茶吗?他觉得很有趣,他看了看菜单,然后他猜她在喝大吉岭红茶。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并没有什么赢的把握,但他就是想赌一把她的心意,如果猜中了晚上就把她带回家,虽然迟早要这么做的,他想。

他坐在吧台远远瞧着她。上帝耶和华、真主安拉……天地间为什么能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呢?换言之,他为何这么幸运呢?

他看着她的侧脸,那是道完美极了的弧线。不同于中原以北的姑娘,她的鼻梁挺拔秀气;同样也不同于其他地区的姑娘,她的双颊稍稍陷入显得更立体美丽。肉桂色的唇紧紧抿着,鸦睫轻抖之下,那样一双嫮目。他曾赞美它们,他曾见过错温布*粼粼的湖水,见过北地清晨青石上的寒霜,见过武夷最高山梅枝上的月华,见过草原上雨后的云影——都不得她眼睛小指甲盖那么一点的美和风韵。这时候她抬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端起那只杯子、阖眼轻柔地抿了一口,复舒眉。他也不知道为何,看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她好像刻意研究过一样,什么时候手该放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坐成什么姿势,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漠然,都恰到好处。

她仍然慵懒地靠着那个金色的鹅羽软枕子,他的茶已经好了,侍者唤过他好多遍了。他端起茶放轻了步,想悄没声靠近去捂她的眼儿。可她正巧不知是心灵感应似的,往他那个方向别过头来,怔了片刻,露出了她常有的不屑又在意极了的神情。她一定看到他正用她害怕又爱着的那种疯狂的炽热的爱慕的眼神看着她。她害怕,正因为她爱着。而此时雨还在下着,且越下越大起来了,击打着落地窗,映照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可他们好像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除了他们心底的声音。

他走近,把茶轻搁在桌面上。他笑,是那种她很害怕的,极温和极轻柔的笑。她实在太喜欢了,也实在太害怕了,害怕到她也开始笑了——是她常有的那种优雅的适宜的弧度,带着若即若离的温柔。他俯下身来,凑近她——她几乎从不主动,他知道。他吻住她,她的耳中只有雨声,闭上眼,脑里却只有他的眼睛,他口腔内染尽她的味道,一杯七分熟的大吉岭红茶。

她松开,盯着他衣服上被雨打湿的痕迹。他仍然靠得很近,他看到她细长的睫。然后眨眨眼,他道。

“晚上好啊,美丽的小姐。接下来我将发布我们之间的恋爱飓风橙色预警了。”

后续。

“我说老女人雨这么大你还下来,不能好好呆在家里?”

“……那以后不来了。”

“……我开个玩笑!你来最好,你来我就安心些……但你那边?”

“镇海楼守着。”

“???她不是和我市郑成功莆田妈祖娘娘福鼎太姥娘娘搓麻将呢嘛?”


——

*指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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